2023年父亲的病散文(七篇)

时间:2023-06-26 16:15:46 作者:曹czj 其他范文

每个人都曾试图在平淡的学习、工作和生活中写一篇文章。写作是培养人的观察、联想、想象、思维和记忆的重要手段。写范文的时候需要注意什么呢?有哪些格式需要注意呢?以下是小编为大家收集的优秀范文,欢迎大家分享阅读。

2023年父亲的病散文(七篇)篇一

当我写下这段文字的时候,父亲已经离开我们近二十年了。二十年来我的生活发生了很大的变化,我从一个懵懂少年已成脸带苍桑的男人,工作亦从一个地方碾转到了另一个地方,我的家也从乡下搬到了小镇,然后又从小镇搬到了城里,而父亲却永远静静地躺在了我出生的那个山村。

我的父亲不是什么高官、文豪,也不是什么大款,他只是一个解放前出生的地地道道的一字不识的一生与土地为伴的农民。在我的印象当中,父亲为了一家的生计总是在田里地里山里忙碌着,除了下雨的日子里才会坐在家里和邻居聊聊有关庄稼和田地里的事情。对于我们兄弟几个,他唯一的要求就是好好读书,每当夜晚我们坐在煤油灯下做作业时,他则默默地坐在阴暗处看着我们,脸上露出一种欣慰的表情。

我上小学二年级的时候,因成绩不好常常被老师扯耳朵,便开始逃学了,经常早上背着书包走到那个由祠堂改成的小学面前时就弯路上了那一片绿油油的后山。几天后,当老师将我没上学的事告诉父亲时,父亲气得一下拿起赶牛用的竹鞭对我就是一阵猛打,之后的每天早上,他让我在前面走着,他则一手帮我提着书包一手拿着一条竹鞭象押犯人一样将我送到那小学门外,再把书包交给我,看着我进了那扇侧门才放心离开。由于摄于父亲的威力,此后的我再也没有逃过学。只是我从此十分害怕父亲,甚至不敢单独与他谈话,这种状况一直到我上中学的时候才稍好一些。

我家人口众多,有兄弟5人,还有一个妹妹。等我开始上中学的时候,大哥二哥已成家了,原来的房子已无法住下全家十几口人,做房子成了当务之急。等东扯西借做好房子后,我们家显得更为拮据了。而父亲还拖着一个瘦弱的身躯在田里、土里辛勤地劳作着,终于在我上高二那年,父亲永远地离开了我们。

其实,在父亲离去了那年,我并没有把父亲当成真正地死去,而是认为父亲只是去了一个地方,在那里静静的休息。

时间年复一年地重复着,父亲离我们越来越远,脑海里父亲的印象也变得越来越淡,而我却特别想念父亲。

今年正月,我回老家参加侄儿的婚礼,特地到父亲的墓前去看了看,父亲的墓上长满了枯草,在早春中的冷风中显得异常地落寞和凄凉,一种无言的酸楚又涌上了心头。于是我们兄弟几个就开始商议给父亲重新安葬的问题,准备在农历3月18日正式给父亲与母亲一起重新安葬。在这前一天的日子里,我写下了这段文字,作为对父亲的深深怀念。

2023年父亲的病散文(七篇)篇二

1998年农历五月廿一这天,父亲米水不进已经第十四天了,可我们并不以为父亲会在这一天离开我们。我们已经习惯了父亲躺在那里,隔一会儿我们兄妹中有人会给父亲用棉球湿一下干裂的嘴唇,同时叫一声“爹爹”。父亲“嗯”一声,就继续躺着。他时睡时醒,我们有人守在身旁,有人继续忙家里的事,说白了就是为父亲的后事做准备。尽管天天如此,但我们心里还是觉得父亲也许会永远躺在那里,即使不吃不喝不说话,我们也有父亲在。

母亲和我们照常吃早饭,记得是吃玉米糊糊。我和小妹端着饭碗守在父亲身边。我叫“爹爹”时,小妹也跟着叫一声。我发现这天父亲的“嗯”声不大了,他完全是用意识和气息在答应我们。父亲还用力眯开眼睛看了我和小妹一会儿,就那样无力地、呆呆地看着我们,然后泪水顺眼角流了出来。我和小妹给自己擦完泪再给父亲擦泪,又不停地用手抚摸父亲的被子表达安慰。父亲也许知道自己很快就要离开我们,可我们却不知。父亲昨天以前一直是有声音的,今天他用尽力气“嗯”那一声让我意识到了不妙,但还是不愿往坏处想。头天晚上听大哥说,他在朦胧中听到父亲清楚地叫了两声他的名字,大哥惊醒,却见父亲还在睡。我听着心就一沉,父亲失语多年,叫出名字是绝对不可能的。后来我们都认为那是父亲的灵魂在和大哥告别。

吃过饭不一会儿,母亲正在收拾锅碗,大哥让我叫二哥和三哥都到父亲身边,我叫了。小妹站在门边哭,我还走过去安慰小妹别哭,然后就站在炕边发呆。我一直不往父亲就要离开我们这边想,以为大哥叫二哥三哥,只是父亲难受。并不是父亲很快就要咽气了。父亲头朝里睡在窗台根,三个哥哥和我爱人都围在父亲身边,他们和墙壁刚好合成一个圈。他们可能是怕吓着我和小妹,没叫我们往跟前挤。不一会儿,他们四个人叫着“爹爹”、“爹爹”,然后都开始抽泣,我明白父亲走了,眼泪怔怔地往下流。母亲边擦泪边说:“你爹一辈子天不怕地不怕,走也要在大白天亮亮堂堂地走。”仅此一句,道出了父亲一生的为人和性格。这是我唯一一次听到母亲如此赞美和佩服父亲。当时大约八点半左右。

记得父亲去世前几天,因为是五月,阳光照进来已经感觉很热,我们就想拉上窗帘,可母亲说:“让你爹再多见见阳光吧,以后想见也见不上了……”母亲流着泪把窗帘拉开。那一刻,我第一次从骨头里感知生命和阳光的关系,阳光是生命的根,生命是阳光的苗。母亲让阳光多赐予父亲些光亮,此时已是母亲对父亲唯一能做到的关爱。仅此一句,足以超过我们做儿女的所有表达。

父亲病重后,母亲和哥哥们就给父亲穿好了寿衣。母亲不赞成把送寿衣做成阴森森的样子。她给父亲做的完全和工作时穿的衣服一样,青色中山装,黑裤子,里面是棉衣棉裤,衬衣衬裤。所以,即使父亲穿上寿衣之后,我们也一直不觉得这是给父亲送别。父亲外面这身衣服的料子是我买的。那是我第一次领到工资后,回家时就给父母亲一人买了一身布料。父亲看到布料后摸着笑着就流下了眼泪。当时我在心里说:“爹,你穿吧,以后我会给你买很多衣服的。”万没想到我结婚第二年父亲就去世了。每每想起,我就为没能给父亲多尽些孝而自责。我独立的太晚,成家也太晚,我是靠父母一直长到二十大几,免强有了一份工作也没能长久。如果我早些独立早些成家,我就可以对父亲多尽些孝,还可以为家里多尽些力。

给父亲穿寿衣时父亲并不清醒。他意识清醒过来后就抬起胳膊看,看着看着眼泪就流了出来。那一刻,我的心一阵阵作痛,父亲失语多年,他连临终想对我们说的话都说不出来,所以只能流泪。母亲看到后,哽咽着上炕给父亲边擦泪边说:“你这人呀,哭甚哩?!”母亲的声音很苍凉,好像来自岁月的深处,她深谙父亲的每一滴眼泪。在我的记忆中,母亲在父亲面前从来不会这样说话,也从来不会这样做,他们经常吵架,母亲对父亲有说不完的怨气,父亲也是。而那一刻,他们之间的恩恩怨怨,母亲全擦掉了。

2023年父亲的病散文(七篇)篇三

爸,走了。在4年多前的一个深秋;在一个寒冷而漆黑的夜晚。像秋风里的一片落叶,轻轻的,无声无息的,随风飘去。没有一丝惊扰;没留下一丝痕迹。

爸,一生默默无闻,与世无争。他平和善良,真诚待人。他勤劳简朴,粗茶淡饭。爸,唯一的爱好是写作。

爸的晚年生活是充实和快乐的。从退休开始,他就每天坚持写作,一直到他去世的前两个月。爸的回忆录,整整写了十几本。爸写得一手好字,我们小辈的字都不如他。

爸,像收藏宝贝似得收藏着他的回忆录。在他去世的前两年,我把回忆录的一部分制作成了一本书,当成生日礼物送给他。他高兴得不得了,包了书皮锁在柜子里面。

去年的深秋,我爱上了写作,写起来就忘了吃饭,甚至忘了睡觉。爱的如痴如癫!它给我烦闷无聊的生活带来了惊喜;是我在苦苦寻觅中找到的爱好。我想,我将像爸一样,把写作视为珍宝,用写作陪伴,走过以后的日月,一直到老。

我不知道,这是冥冥之中上苍的安排;还是天堂里的爸,赋予我的灵性。为此我感谢上苍;感谢命运;感谢世间的一切。但我知道,我最应该感谢的是您,我的爸爸。因为我的身体里流淌着您的血液;我的每一个细胞里充盈着您的基因。我才得以,如此的多愁善感;如此的真诚善良。

在我的小说里,我给爸写的回忆录,做了一本书。它比我给爸做的那本深蓝色书皮的书,要漂亮很多。这本书的书皮是浅褐色的麻纹纸,封面左面是连绵起伏的高山和山下古朴的村落,右面是繁华的城市。村庄和城市,通过一片原野自然的融合成一幅水墨画。右下面是书名《我的故事》。我想:“那渺渺炊烟升起的村庄是爸的故乡;那华灯高照的城市是爸,生活和工作的地方。

爸对那本书,一定很满意。因为从那时起,我就不再做噩梦了,也不再彻夜难眠了。

写作使我躁动不安的心平静了;使我空洞愚笨的大脑充实了;使我惊恐慌张不知所措的灵魂有了一个寄放的地方。

写作,让我感慨:在这大千世界,茫茫人海,我们姐弟兄妹今生今世能够走到一起做亲人,是多大的缘分啊!为此,我要用爱去滋养呵护这份手足之情。

爱是我唯一要做的,用爱去拥抱我的亲人,我的孩子。只有爱,才对得起我们大家今生今世拥有的缘分。

写作,让我更加理解了爸,爸淡泊平和的心态;爸与世无争,知足常乐的笑容。让我对生命,对生死有了新的感悟:人的一生,富贵也好,贫穷也罢;短暂也好,长寿也罢;闪耀过也好,默默无闻也罢;不管你愿意不愿意,都得自己去走。都得归于泥土。都是一个独特的唯一的生命过程。都值得我们去敬畏。

无数的人,从生到死,无声无息。在历史的长河中,能让人们记住的,又有几人?即使名垂千史,又能怎样?当下的感受,能触摸到的,实实在在的生活。才是最重要的。所以我们不必强求自己,更不要勉强别人。

爸,我会像您一样,坦然的面对纷乱繁杂的社会,不羡慕别人;不轻视自己;不埋怨命运。

在这,清凉寂静的夜晚,我凭窗而立,向神秘浩瀚的宇宙发问:天堂真的存在吗?有的,一定有的!那里没有痛苦和疾病。

愿天堂里的爸,过的好;愿天堂里的爸,保佑妈和我们全家平安健康。

2023年父亲的病散文(七篇)篇四

渐渐地,你牵挂的孩子长大了,不再整天缠着您了!也不再像以前一样每天牵着您的手拉着您四处逛!即使想牵您的手,却不再像以前一样干脆自然!

很多时候,还是想要向从前一样牵你温暖手掌的!但是,真正有那种冲动的时候,您却不在我身旁!

学校

学校经常播放一些有关父亲的视频,每次看完,感触都很深,每次都想要一把握住您的手,但是,握的却是同桌的手!哦!那个时候我才明白,我已经必须学着没有您的生活,我必须学会独立,总有一天我会真正的永远牵不到您的手!多想知道,您是否也有那一刻,突然想牵女儿的手的那一刻!

公路

马路上总是事故频繁,有的时候自己亲眼目睹的时候,总会想起您,多么害怕您在外面出点什么事,那个时候,多想要像小时候一样,一遇到危险就紧紧地抓着您的手啊!只可惜,您不在我身旁,在我身旁的是一堆陌生人!那个时候我才知道,哦!我要独立了!

2023年父亲的病散文(七篇)篇五

不经意间跌落

轻轻击打着我的父亲

一个把生命连同汗水

挥洒成丰收的耕者

浸透泥土气息的思想

忙碌的穿梭于子孙们

遗忘了的田间地头

质朴清瘦的斗笠

含辛茹苦的经营着

农家的喜怒哀乐

泥水中摸爬滚打的草鞋

亲吻着

祖辈们修养生息的热土

颗粒饱满的稻穗

在父亲粗糙的十指间

掂来掂去

点缀着农人沉甸甸的梦想

打磨得铮亮的锄头

乖巧的依偎着

像立于天地间的简笔画

或者是自然风化而成的

一座绝妙雕塑

在雾霭茫茫的清晨

让儿孙能找到出发的方向

2023年父亲的病散文(七篇)篇六

属于父亲的时间永远地停止在了这一刻,惨白的灯光下周围所有的事物胡乱的交织在一起,渐渐地变成了一片空白,我的眼中只剩下屏幕上一条长长的直线,父亲就这样抛下了一切撒手而去了?一种巨大而强烈的不真实感瞬间在我的体内弥漫开来。

病势危殆的父亲从入院的那一天,我便已清楚地知道父亲来日无多,但这一刻最终到来时我还是无法承受。我空洞地盯着心电监测屏上那条无休无止的直线,那条表示已经没有了生命体征的直线,它直观地与属于父亲的时间划上了等号,在完结与未完结的生命力节奏之间确立出死亡的形态。

这不是真的,我怀疑这只是我梦中假设的一个场景,我与父亲不会有现实意义上的永别,我甚至怀疑屏幕上的直线在下一秒会重新跳动,下一秒,下一秒……我的思想在痉挛,那是血液不能抵达的维度,围着病榻来回移动的白色大褂像光圈一样飘忽,我麻木地应对着医生与护士的征询,当维系父亲生命的仪器被一只只沉默的手从父亲的身体上一一去除,我终于不得不逼迫自己相信,我已经永远地失去了父亲。

理智的闸门抵不住情感的洪峰,泪水在燃烧,在觉醒,高扬的哭声里沿着冰冷的死地渗进苦难的艾蒿。面无表情的运尸人在低低的耳语,他们手法娴熟,干净利索地将灰白的父亲装进了裹尸袋,那盛殓的动作像捡拾一根秋天的麦秸,一根在岁月无情的镰刀下被刈倒的麦秸。

怒意十足的父亲显然没有听清坐在自行车后座上的儿子在嘴里念叨着什么,只一口一个不争气的东西奋力地朝前蹬着自行车。我想父亲的恼怒是因为我在学校里的顽劣而致使父亲在老师的面前有些抬不起头,父亲的怒意传导到脚踏上,自行车的链盘发出一阵刺耳的摩擦声。其实父亲是很少被叫到学校的,原因说起来不仅是因为我的谎言,还得益于我的坚强。

在我的记忆里,对付不听话的学生,叫家长是老师惯用的杀手锏,每一次犯了错被点名叫家长的同学一个个面如死灰。轮到我时,在谎言不被采信并在老师坚称要即刻上门家访的情况下,我会强忍住内心的恐惧摆出一副欢迎光临的架势,这让老师产生了一个错觉,眼前这个一点没见哆嗦的孩子不像是在撒谎,加上临时上门家访存在着诸多的不确定性,最后的结果是我被老师口头批评,并勒令交上一份字数五百字左右的深刻检查。

我还是无可回避地长大了,像一块始终得不到点化的顽石,内心的不羁像奔腾的野马冲撞一切俗世的藩篱,我暴躁,易怒,爱打架。从什么时候开始,父亲在我的眼里从山峰变成了丘陵,对于父亲每一次的劝说与责骂,我从沉默到不屑直至激烈的顶撞,从儿子走上歧途的那一刻起,父亲便以长久的叹息取代了手中的棍棒,陷入了悲哀的漩涡。我厌恶父亲的叹息,厌恶父亲那悲伤的眼神,我离家,夜不归宿,只是为了不想见到父亲,对父亲的感情在快速的流失,每一次打完架,情绪与精力获得宣泄的我像一头拒绝任何人接近的伤兽。父亲只能默默地看着我,像一个孤独的守夜人,守着无尽的黑夜,痛苦而绝望。

这不是洛德莱顿在音乐课的画面里描绘的场景,各自坐在沙发一侧的我与父亲像坐在一根琵琶弦的两端,我的僵硬让父亲的话头无从提起,由厌恶的情绪导致对父亲产生出的怨恨,在我的骨骼里肆意消耗着亲情,挥发出的冷漠令父亲感到无比的窒息,父亲显得拘谨而控制。如同一个发着低烧的人面对着一张感冒说明书,唯恐眼神会不小心触怒儿子的父亲极力回避的目光落在自己的两膝之间,定定的,有些忐忑。我同样在回避,脸上没有一丝表情,父亲喃喃地在嘴里像咀嚼着什么,几次话到嘴边欲言又止,终于什么也没说,我能感觉到父亲在自责,仿佛一件不慎遗失的心爱之物,已永无寻回的可能,那样的自责令父亲痛彻心扉。

再长的黑夜,也会有黎明到来的时刻,再深的创口,也会有愈合的一天,如果,还有什么可以拿来告慰你,父亲。我想说的是,无论儿子在迷途中行得有多远,存在于儿子内心本体力量的个性在被唤醒的一刻,它必然会召唤我重新走上属于我自己的那条路。觉悟在一个无风的深夜,在灵魂的煎熬与抗争中,当濒临绝望之际倏然返回自我的人即可认清自己和世界,进而改变自己所有的本质,超越自我和一切痛苦,像一片倦羽遁入无限空间的永恒沉默,天地在那一刻如此宁静,灵魂的符号印证生命的密码,重新堆砌人格的高度,顽石点头,父亲,儿子开悟了,可是,为什么我依旧如此冷漠,尘封的心灵之门,父亲将自己弯曲成寂寞的门把手,以卑微的弧度等待着有一天能够回归的儿子最温情的一握,父亲在等待,一直,都在等待。

祖母的坟茔在高高的山上,陡峭,看得见远行的火车,沿着杂树丛生的坡壁,我与父亲一前一后困难地向上攀登。芒草遮蔽的路径辨识不清,我把手递向身后气喘吁吁的父亲,父亲抓住沿途的草木,拔出在松软的土里陷住的脚跟示意自己能行。登上一块地势较缓的平地,稍作歇息的父亲四下里望,已经两年没有来给自己的母亲上坟了,四周的一切事物在父亲的眼中依旧熟悉,没有一丝改变,唯一改变的只有自己日渐衰弱的躯体与苍老的容颜。父亲摇了摇头,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透着苦涩,更透出一缕无言的酸辛。

又是一年的荒草,在祖母的坟头黄了又青,隔着一方窄窄的墓碑,我在清除祖母坟头的杂草,父亲从袋子里拿出祭奠的物品一一摆放在祖母的坟前,“母亲啊,醒醒,儿子来看你了。”骤起的山风烈烈,吹乱了父亲的白发,传来父亲的低语,像一件休耕的农具被随手丢弃在了一个孤单的角落,把脸埋向墓碑的父亲静静地把积在心里的话说给安睡在地下的母亲,“儿子的身体也快不行了,怕是过不了几年就要来陪你。”蜷伏在祖母坟前的父亲在墓碑的映衬中显得是那么的瘦弱与孤独,一阵剧烈的酸楚涌进我的鼻腔,哽在我的胸口,我有些喘不过气。眼眶里的温度在父亲低声的诉说中持续地升高,我知道那越来越灼热的是即将夺眶而出的泪水,我不想让父亲看见我流泪的样子,甚至不想让父亲觉察到我有任何的情感流露,我扭头,用手按在自己的脸上。

当所有的一切尘埃落定,父亲,我知道,儿子推开那扇尘封的心灵之门,久违的亲情已留不住你加速的脚步。最后的时光化作听觉里的流沙剥蚀希望的肌理,裸露荒蛮的结局,我知道,我将在被记忆反复折叠的至暗时刻里忏悔一生。父亲,我懂,一种生命形态的终结意味着另一种生命形态的诞生。如果,生命的转换形式能够自由的选择,我愿意为你重读一遍赫尔曼的树:“你是来自永恒生命的生命,你的职责是赋予永恒显著的一次性形态,并从这形态中显示永恒。”父亲,我在看你,灵魂的庙宇传来不息的梵唱,敲响宏亮的钟声,父亲,你永远活在我的心中。

2023年父亲的病散文(七篇)篇七

重视子女的教育和培养,是父亲自认为此生最大的成功。

在我们上学的那个年代,村里同年龄的孩子,大部分初中毕业最多高中毕业就辍学务农了。对于一般的普通农民家庭,与其考不上一个可以端"铁饭碗"的学校,不如早点学点谋生技术或下地干活,尽早成家立业。而我们家的孩子,用母亲的话说,全是"读到了头"。

大姐好学,但实在缺乏读书的禀赋。日日夜夜苦读,成绩却是一低再低,后来完全失去了信心,初中毕业后弃读。

二姐倒是有些天赋,但偏偏天生厌学。到初一,由于搬家的缘故,二姐又不适应新的学习环境,坚决拒绝再去上学。从来没有棍棒教子的父亲,拿起一把量布尺子,在二姐手心上一下一下落下去,一声一声厉声责问:"去不去?"。历来胆小懦弱的二姐竟出奇地执拗。父亲终于没有拗过二姐,就此弃读。从此二姐成了家里的主要劳动力。

弟弟自小娇淘,一见书本就打瞌睡。高中没有考上,理由是"初二没有学好"。父亲就让弟弟返回初二复读。读书期间又开始逃学,为了让弟弟把学业坚持下来,父亲竟然曾经给弟弟下跪苦求。在父亲锲而不舍的努力下,弟弟考上了中专,成为扭转其一生命运的重要转折点。

妹妹上高中时,正是家里经济最为拮据的时候。上不上大学,对于当时的家境而言,确实是一个严峻的考验。父亲对惴惴不安的妹妹说:"好好学,只要能考上大学,你老子就是讨吃要饭也供你"。在妹妹读大学的四年里,父母亲硬是粗茶淡饭一分一厘往出省,直到妹妹大学毕业。

我从小痴迷读书,父亲因此对我寄予厚望。父亲每回进城,就是我们兄妹五个的节日。他一进门,一阵阵果香就扑鼻而来。父亲笑容满面地从包里摸出一个苹果,切成五份,仍旧是小的先挑。那个时候的苹果现在想起来怎那么香。而我除能得到一小弯月牙似的苹果,还能得到一本小人书(连环画)或课外读物,这比苹果更能让我兴奋好几天。到小学毕业,我的连环画竟能装一大,麻袋。有全本的《三国》、《水浒》、《杨家将》、《岳飞传》等。可惜后来搬家那些书不知所踪。据说现在这些连环画价值上万乃至几十万。

我们没有辜负父亲的悉心栽培。初中毕业后,我成为了全乡唯一一个考上县城最好高中的学生。在全乡艳羡赞慕中,父亲很是自豪了一阵子。高中毕业后,我在"千军万马过独木桥"中考上了大学,完成了父亲此生最大的心愿。小妹妹负笈远行到青岛,艰难困苦中闯出了一番事业。

父亲慈爱,从未对我们施以拳脚。偶尔动粗,巴掌也不是垂直落下,却是从臀部自下而上蹭滑而过,实在是蜻蜓点水。但父亲的威严却并不因此稍有逊色,特别是在做人处事的大是大非面前,对我们绝不会有丝毫的宽懈与迁就。

我和弟弟七、八岁那年的一天,村里来了一位卖西瓜的小贩。说是卖,其实多是用小麦和鸡蛋换。在那个物资普遍匮乏,生活普遍窘迫的年代,粮食维持温饱尚且不够,鸡蛋还要用来换油盐酱醋,所以偶尔吃一次西瓜是极为奢侈的享受。

我和弟弟和村里几乎所以的孩子,一路尾随小贩的瓜车望梅止渴。平日里,这样的尾随多半在馋欲与失望交织中告终。但那天,一向极为警觉的小贩留出了隙漏,我和弟弟"偷"了一个西瓜飞也似的逃回了家中。其时,母亲正在做饭,我和弟弟像是战胜的士兵向长官请赏一样,讲述"智取西瓜"过程,满脸的自得与兴奋。不曾想,端坐炕中央的父亲突然跃起,双手举起那颗晶莹碧绿的西瓜,猛地向地下掷去。随着一声闷响,顿时满地全是红的、绿的、大的、小的碎片。暴怒的父亲向我俩咆哮:"跪下,不争气的东西!"。我和弟弟跪在地上嚎啕,母亲在一边求情。后来,父亲给我们讲了好多"小时偷针、长大偷牛"、"逆子咬乳"之类的故事。

从那时起,我们兄妹五个都懂得了,别人的东西决不伸手去拿,这已经深深地烙印、内化在了我们的血液里。